所有人都去了婚礼大厅,见证一对新人的幸福时刻。
除了何光。
我飘在他身后,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。
傅凌屿总把我往坏处想,可其实,我同何光清清白白。
他为我的事情上下奔走,其实是因为我曾经救过他的命。
唐嘉弄坏飞机设备,致使航班差点失事那次,何光是我的副驾驶。
飞机濒临失控前,我关闭自动驾驶系统,拿回飞机的控制权。
运用过硬的业务知识,让飞机平安落地。
“唐洄,我不管,你就是我的大英雄。
“如果是我来驾驶,我真的没有信心能把一飞机的人平安带回来。
“我欠你个天大的人情,以后一定要给我机会还你啊!”
那时的我只笑着点点头,没放在心上。
哪知道一年不到,他就还回来了。
却是天人永隔。
婚礼上失魂落魄的人,不止何光一个。
“新郎,新郎?”
司仪提示了傅凌屿两次,他才蓦地回过神,给唐嘉戴上戒指。
回到家,傅凌屿没有急着和唐嘉同房。
而是一个人去了书房。
他想干什么?我有些疑惑。
难道,他内心深处,有那么一点点地相信,那具尸体是我么?
他拉开书桌的抽屉,一顿翻找。
很快,视线停在一张纸上,不动了。
我飘到他身后,原来是我因为打针过量胃出血那次,医生写的病历。
打针想怀孕的事情,我没告诉傅凌屿一个字。
他那时已经同唐嘉行为暧昧,可我选择性无视了。
只当他可怜唐嘉身世,对她比对别人好些罢了。
我希望通过努力,怀上傅凌屿一直想要的孩子。
打针的过程很痛苦,可我硬生生挺过来了。
因为我无数次地想象着,如果成功,傅凌屿脸上的表情该是什么样的。
是狂喜。
是不可置信。
是溢出的深情。
可这些表情,都在我站在唐嘉身后时,在他脸上看见了。
傅凌屿在书房坐了半夜。
手指在一行字上不断抚摸。
那行字写着,通过治疗,我怀孕的概率提高了0%。
我窝在书房的角落,心脏一阵阵抽着疼。
傅凌屿,你现在开始怀疑那具尸体是我了对吧?
太迟了。
那天,你如果听信了哪怕百分之一何光的话,也会选择将飞机返航,而不是继续飞去目的地。
我心痛得死去活来,却想清楚了一件事。
返航是不可能返航的。
那时的你,满脑子都期待着,同唐嘉在驾驶舱看极光的浪漫吧。
一宿没睡,第二天傅凌屿还是陪唐嘉去医院产检了。
他的精神恍惚,好几次唐嘉叫他都没反应。
“老公。”唐嘉有些委屈。
“你该不会……真的以为是我杀了姐姐吧?
“那天飞行前我的确见过她,可我以我肚子里的孩子发誓,我没有杀她。她是我的姐姐,也是我最亲的人。”
唐嘉一脸天真,清澈的眼神里毫无杂质。
我在高处冷冷地看着她。
要不是我清楚她的所作所为,简直要相信了她的话。
果然,傅凌屿提起一点精神,语气温柔地低哄道:
“小嘉乱发什么誓呢?快呸呸呸。
“唐洄……可能是自杀吧。哦对了,你上次提交的‘地升空’申请,这次应该就能审批通过了。”
“好耶——老公最棒了!”
唐嘉扑到傅凌屿身上,失控地叫了起来,一不小心撞到一个人。
“诶——我记得你也——”
被撞的护士笑道。
“之前在楼梯间见过你,是我送你去的急救室。
“对了,上次你摔倒时,扭伤的脚好了吗?”
“好了呢,谢谢关心啊。”
唐嘉一脸喜庆,还沉浸在方才得知“地升空”成功的喜悦中。
没有发现旁边傅凌屿的脸色,已经比台风将至前的天空还阴沉。
他已经开始怀疑了。
这种子一旦种下,便万劫不复。
唐嘉,之前你让我受的,现在也轮到你来承受了。
傅凌屿把唐嘉安顿好后,立马离开,找到刚才那个护士。
“麻烦问下,那天你看到我妻子时……她是不是被另外一个女人推下楼梯的?”
护士一脸诧异,半晌才道:
“什么女人?那天,只有你妻子一个人在楼梯间啊……
“她走了几步就滚下来了。说起来也诡异,又没人推她,怎么就自己滚下来了。”
“唉,”她拍拍呆立不动的傅凌屿,“找个庙拜拜吧。”
回到家,爸妈已等在了客厅。
“今天检查怎么样,孩子还健康吗?我看小嘉为了婚礼,故意少吃饭,这可不行啊,孩子……”
话没说完,门铃急促地响起来。
像是嫌弃开门的人动作太慢似的,那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。
“来了,来了。谁啊,这么急。”
门被打开,外面站着一个我不认识的高大男子。
那男人未经同意便杀气腾腾地闯进屋。
“唐嘉,我找你那么久。
“原来窝在这里躲我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