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裴茗洲见我不说话,才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问道:“你去哪儿了?”
回应他的,依旧是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当他再度启齿,语气中已夹杂了明显的不悦与烦躁:“黎穗初,你是故意装作听不见吗?
还需要我重复第二遍?”
“秘书告诉我,你把我送你的房子卖了,你这是在搞什么鬼?”
“我承认,那件事我做得不对,但你这样无理取闹,不过是想让我低头哄你,对吧?”
他的话语让我怒火中烧,几乎要窒息。
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裴茗洲的嘴巴能如此恶心?
愤怒之下,我大步向前,打算夺回手机与裴茗洲理论,却在接近司青宸时被他顺势拥入怀中。
紧接着,他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,一只手将手机贴近耳畔,另一只手则紧紧环抱住我纤细的腰肢。
“裴总就不必操心了,穗初我会哄她。”
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得意。
我依偎在他怀里,四目相对,我看到的只有他眼中的得意之色。
电话那头的裴茗洲显然愣住了,待他回过神来,愤怒如火山般爆发:“你他妈的是谁?!
黎穗初呢?!”
与裴茗洲的愤怒相比,司青宸此刻的神态简直可以用悠然自得来形容。
他轻笑一声,搭在我腰间的手轻轻收紧,不紧不慢地回答:“恐怕她现在没空搭理你。”
说着,他还用力捏了一把。
我惊呼出声。
这声音仿佛点燃了裴茗洲心中的怒火,他变得狂暴无比,不一会儿,我就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。
“黎穗初,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!”
“否则,我绝不会原谅你!”
电话挂断后,裴茗洲的声音彻底消失在我们的世界里。
我和司青宸依然保持着那种略带暧昧的姿势靠在一起,我首先回过神来,试图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。
然而,他却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。
司青宸的双眼闪烁着光芒,紧紧盯着我,仿佛期待着我因为刚才的事情夸奖他一番。
“放开我,我要去上厕所。”
我语气略显慌乱,随便找了个借口。
只可惜,这个借口并没有骗过他。
司青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:“怎么办?
我被你看穿了。”
“姐姐,这下你得对我负责了。”
这话让我有些哭笑不得,怎么好像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被发现了一样。
我的心跳突然加速,脸颊也感觉越来越烫。
“别闹了,放开我。”
我轻轻推了他一下,但根本没有用。
司青宸突然用非常认真的眼神看着我,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:“我没闹。”
他的认真让我更加不知所措,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我们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,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,爽朗地笑了笑:“既然姐姐现在不能回答我,那就让我亲一口,我就放过你。”
我已经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了。
但此刻,我只想赶紧找个安静的地方,独自冷静一下。
于是,我闭上眼睛,仿佛已经认命。
然而,这个吻却迟迟没有落下。
当我睁开眼睛时,正对上司青宸那似笑非笑的眼神。
“姐姐很期待的样子?
那我可不能让你如愿。”
他调侃道。
“我要等着你,主动亲我的那一天。”
……第二天一早,晨光初破晓。
我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从梦中惊醒,昨晚司青宸的话语如同梦魇般缠绕着我,让我辗转反侧,直至深夜仍无法入眠。
此刻,门铃声再次响起,我的不耐烦达到了顶点。
当我打开门,映入眼帘的是裴茗洲那张熟悉的脸庞。
“你怎么……”我刚要开口询问,裴茗洲却粗鲁地推开我,径直闯入屋内,逐一打开每个房间的门,仿佛在搜寻着什么。
他一楼没找到,又冲上二楼,每个房间都不放过。
当他确认家中无人后,怒气冲冲地回到客厅,质问我:“他人呢?”
我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。
我双手抱胸,冷笑一声,反问道:“裴总,你都要结婚了还跑来我这儿摆出一副捉奸的样子。
怎么,你不怕温妍知道了跟你一哭二闹三上吊?”
面对我的淡然自若,裴茗洲的情绪彻底失控,他一把抓住我的双肩,怒目圆睁地吼道:“黎穗初!
你不是说过最爱我吗?
这才过了多久,你就和别人在一起了?
你是不是离不开男人?”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我毫不犹豫地给了裴茗洲一耳光。
他捂着脸,震惊地望着我,不敢置信地问道:“你打我?”
“打你就打你咯,难道我还得看黄历挑个日子吗?
裴总,不需要我再提醒您一次吧,我和你已经分手了,您的未婚妻是二胎妈温妍。”
“还有,我真的很好奇啊裴茗洲。
你是下体通大脑吗?
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人生除了上床之外就没有别的追求了?”
裴茗洲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他似乎无法接受过去八年那个对他言听计从、温柔体贴的我,如今竟会变得如此强硬。
他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:“你以为随便找个人来刺激我,我就会低头吗?
不可能!
这不过是你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,你真当我不知道你离不开我吗?”
我被他的荒谬言论惊得哑口无言,到底是谁给了他这样的自信?
我冷笑一声:“裴总家大业大的,家里连个镜子都没有吗?
不行你就自己撒泡尿照照自己好吗?”
“我再告诉你一遍,我不爱你,我只要一想到我以前爱过你我就想拿84给自己洗个澡。”
如果放在以前,我或许还会用更温和的方式去处理与裴茗洲的关系。
但当他将我的尊严践踏在脚下时,他就已经不是我爱了八年的那个人了。
爱人固然重要,但爱自己才是首要的。
裴茗洲沉默了一会儿,冷笑一声:“黎穗初,你最好不是在故作坚强。
看在过去七年的份上,我会给你一个认错的机会。
最近我也想了很多,毕竟养条狗八年了也会有感情,你离开我是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。
所以,我愿意大发慈悲地养着你。”
我谢谢他的大发慈悲,但我并不需要。
我冷笑一声上前扇了他一个耳光:“裴茗洲,你上辈子是麻袋啊这么能装?
还大发慈悲,怎么,觉着你能代替乐山大佛普度众生了是吧?”
“我要是你妈,当年就该一脚把你爸踹下床,省得生出你这么个光长年纪不长脑子的蠢猪。”
“这样吧,我给120打个电话,让他们把你拉出去研究一下,看看脑子到底怎么长得,怎么一张嘴一股氨气味儿,别是粪坑上长了个人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