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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时间: 2024-11-15
我家隔壁有一对姐妹双胞胎。
从小她们就为了谁嫁给我而争风吃醋。
双方父母都认为,无论我选谁都可以成为亲家。
可到了适婚年纪时,她们两人都说之前不过是小时候不懂事。
第二天,他们却为了另一个男生争吵起来。
甚至为了让那个男人开心,将不会游泳的我推进两米多深的河里。
当我在水里拼命求救时,她们指着我俩对那个男生说:
“你看他的动作像不像一只狗,怎么样?是不是很好笑?”
直到那个男生露出浅薄的笑,她们才救起差点没气的我。
我彻底死心,搬离了这座城市。
可后来,她们发疯似的到处找我。
.
回家的路上,刺骨的寒风透过湿透的衣服让我打个冷战。
可身体上的寒意没有心里的十分之一。
还没到家,姐姐傅雨薇的名字就在屏幕上跳动。
语气里满是责怪。
“谢祁安,你死哪去了?你泡一会冷水就可以让宇轩开心,这不就是件小事吗?有必要闹脾气吗?赶紧滚回来。”
她话音刚落,妹妹傅雨晴的声音也随之而来。
“宇轩在说要等你回来才切蛋糕,不然他会以为你生他的气,就又不开心了,我们两姐妹很难才把他哄笑的,你赶紧给我回来。”
面对这毫无依据的责怪,我心里一片涩然。
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,突然就眼前一黑。
再次睁眼就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。
床边的护士见我醒来,忍不住训斥道:
“你这年轻人也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,仗着年轻就为所欲为,发高烧还穿着一身湿衣服在外面走,不是有好心人将你送来医院,你小命都没了。”
我闭了闭眼睛,没有说话。
护士让我通知家人来陪护。
我沉默了一会,轻声说:“我没有家人。”
住院两天,傅家姐妹没有打过一个电话。
在她们认识林宇轩之前,哪怕我比约定时间晚半个小时回家,她们都会一直打我电话,问我在哪,说要来接我。
但如今我两天没回去,她们没有问过一句我在哪!
出院那天,我自己去缴费拿药,然后打车回去。
等我意识回笼时,我已经是站在傅家门口。
我自嘲着摇摇头,正想转身离开,就从虚掩的门缝中传出林宇轩的声音。
“祁安哥没回来两天了,你们不给他打个电话吗?”
傅雨薇嗤笑一声,不屑地说:
“他只是在闹脾气,迟早会回来的。再说了,他爸妈已经不在了,他自己一个人可以去哪?最后还不是灰头土脸地回来。”
傅雨晴在一旁附和道:“宇轩,你就是太善良了。谢祁安前天惹你不开心,让他在外面吃点苦也不为过,不然他就以为我们真的缺了他不行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
林宇轩话没说完,就被傅雨薇伸手捂住嘴,朝他比了个“嘘”。
“别提这个扫兴的人。”
林宇轩状似不经意间看向门口,跟我对上视线。
他眼底都是笑。
我瞬间明白。
他知道我在外面,他是故意的。
我握紧拳头,浑身止不住地颤抖。
这晚,我回了自己家。
父母相继离世后,这是我第一次回来这里。
半夜,林宇轩的电话打了过来。
刚接通,就听到傅家姐妹为了林宇轩睡几楼房间而吵架。
这一幕在我刚搬去傅家时天天发生。
傅雨薇跟傅雨晴住楼上楼下,她们俩都在我住在自己那一层,每天都为这件事吵架。
最后是我做出决定,两个房间轮流住,她们才善罢甘休。
我听着这熟悉的吵架声,心里一阵刺痛。
挂断电话后,我打开订票app。
订了后天晚上回老家的机票。
2.
第二天一早,我推开傅家的门就见到傅雨薇在做早餐,傅雨晴在一旁煮咖啡。
她们听到声响都不约而同地看过来。
见到是我,两人眼底皆是讽刺。
傅雨晴是直性子,不屑地说:
“你不是很厉害吗?都会用离家出走威胁我们了,现在还回来干嘛?”
“你的房间已经让宇轩住了,你就搬到一楼楼梯底下吧。”
傅雨晴说的房间是平时佣人住的。
我看向傅雨薇脸上的不满,想着她是觉得傅雨晴这样说太过分了。
但她开口说的是我继续住在这会不会让林宇轩不高兴?不然还是让我回家住吧。
“他又不是没有家,只是一直死皮赖脸地留在这而已,但宇轩不同,他性子骄傲,别一会看见谢祁安就不好意思就在这。”
她的话得到了傅雨晴的认同。
“谢祁安,你还是回自己家住吧,我们好不容易才让宇轩留下来的。”
当初在妈妈的葬礼结束后,她们两姐妹都苦苦劝我去傅家住,说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她们不放心,住在傅家她们可以照顾我。
如今却变成了我死皮赖脸地留在这里。
我想不明白,人心的变化怎么如此迅速。
在我还在怔愣中,傅雨晴就直接将我赶出门,嘴里不停地骂道:
“你赶紧出去,宇轩要醒了,一会看见你该不开心了。
傅雨薇的话从屋内传出:“把大门密码也改了,免得他偷偷回来。”
直至改密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,我都没机会开口说自己只是想将证件拿走。
我深呼吸一口气,打车去办证大厅,挂失了护照跟身份证,然后办理了一个临时身份证。
拿着临时身份证,我去找了房产中介。
我打算把爸妈留给我的房子卖了。
尽管很舍不得,但我以后不会再来这个城市了。
做完这一切后,我去超市买了些自己爱吃的菜,打算回家给自己煮一顿饭。
我打小就身体比别人差,傅家姐妹都是轮流着下厨给我做饭,她们说外面的东西不卫生,不小心生病了她们心疼。
有一天晚上,我发了条很想吃螺蛳粉的朋友圈。
第二天傅雨薇就端了一份豪华版螺蛳粉放在我面前,让我赶紧试试。
我看到她手上那些小伤口,连忙问她是怎么回事。
傅雨薇将手缩回去,随意般开口:
“大概是处理螺蛳时,不小心划到了。”
我这才知道,面前这份豪华的螺蛳粉是她亲手做的。
我一边心疼地查看她伤口,一边跟她说:
“我只是随口说说,而且做起来这么麻烦,我出去吃就行了。”
傅雨薇微蹙眉头,信誓旦旦地说她不会让我有机会去吃外面的东西。
不仅是她,傅雨晴也曾经为了我熬夜学做蛋糕。
只要是我想吃的或者是我喜欢吃的,她们用最快速度送到我面前。
谢妈妈知道这些事后,打趣我说:“可惜现在是一夫一妻制,不然我的两个女儿都可以嫁给你了。”
而如今,这些都物是人非了。
不过我明天就离开,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了。
可当我推开家门时,看见傅家姐妹跟林宇轩其乐融融地坐在我家客厅。
此刻,我无比后悔自己没有改大门密码。
3.
“祁安哥,你回来啦?我想参观一下你家,就让雨薇姐她们带我过来,你不介意吧?”
林宇轩站起来跟我打招呼。
我还没说话,傅雨晴就在一旁不满地说他只提了傅雨薇。
“宇轩你把头发给我揉一下,我就原谅你。”
林宇轩夸张地拒绝,说男人的发型很重要。
看着眼前这熟悉的情景,我直接进了厨房。
傅雨晴比较爱吃醋。
之前经常因为我只喊傅雨薇的名字而不开心。
我笑她是小气鬼。
傅雨晴嬉皮笑脸地说:“因为是你我才这么斤斤计较,别人喊我名字,我都不乐意。”
曾经我觉得自己对她们来说是特殊的存在,只是我没想到这些特殊不仅仅是对我一个人。
我专心在厨房切菜时,林宇轩在门口忐忑不安地看着我。
“祁安哥,你怎么不说话?是不是我私自到你家来,让你不高兴了?”
“我没别的意思,只是想看看你从小到大生活在什么环境里。”
我头都不带抬地开口:“看完就赶紧走吧。”
傅雨晴立刻不乐意了,她沉着脸说:
“谢祁安,你这是什么意思!宇轩只是好心,觉得你没朋友想跟你做朋友!”
“以前你赖在我们家不走时,我就该把你赶出去!”
傅雨薇也在一旁不满地开口:“谢祁安,你最近越来越过分了。赶紧过来跟宇轩道歉。”
我放下菜刀,冷笑一声:
“你们私自闯进我家,还让我道歉?”
林宇轩在一旁红了眼眶,哑声道:“祁安哥,我知道你不喜欢我,但你不能这样说雨薇姐跟雨晴姐,她们会伤心的。”
傅家姐妹见他这副模样立刻心疼,连忙围着他细细安慰。
傅雨薇黑着脸,语气不悦。
“谢祁安,你在闹什么?就你这性格,活该你被人欺负!”
她这话一出,我脑子立刻嗡嗡作响。
我因为身体不好,性子也比较自卑,说话也不敢大声。
同学们都说我是娘娘腔,说我很恶心。
甚至有一次将独自练琴的我锁在琴房里。
夜幕降临时,我脑海里自动播放看过的恐怖片,整个人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。
是傅雨薇冒着大雨来找我。
她找遍了学校所有的教室,最后才在琴房找到我。
第二天早上,傅雨晴就带着监控去找校长。
果然是最熟悉的人知道刺向你哪里是最疼的。
傅雨薇见我脸色不对,意识到自己说错话,正想开口说什么时,林宇轩便委屈地说:
“祁安哥不开心,我还是走吧。”
傅雨薇立刻就不满地瞪着我。
傅雨晴在一旁安慰林宇轩说:
“别不开心了,回去我给你做冰糖炖雪梨。”
冰糖炖雪梨是我最喜欢的甜品。
傅雨晴为了能做得好吃,还特意去报班学习。
如今却成了她哄别人的手段。
林宇轩最终在傅家姐妹的安慰下,露出笑颜。
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,我更加坚定自己离开的决定。
可在傍晚时,他们三人再次推开我家大门。
傅雨薇手机端着一碗豪华版螺蛳粉。
4.
我疑惑地看着坐在客厅的三个人,不明白他们想做什么。
傅雨薇将螺蛳粉推到我面前,温声说:
“我亲手做的,你试试味道有没有变!”
我望着面前的这碗螺蛳粉,有一瞬间的心软。
但想到前些天在水里时的无助以及她们在岸上的笑声,我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。
“不用了,谢谢。”
我的拒绝让傅雨薇愣了几秒。
她眉头微蹙,不满地说:“我特意拿过来的,你就这么对待我的好意?”
我跟傅雨薇之间的无声较量,最终以我失败告终。
我想着明天都要离开了,没必要跟他们有太多牵扯。
当我拿起筷子吃了两口时,觉得味道有点奇怪。
我抬头问傅雨薇怎么味道变了。
她得意地笑了一下:“我在里面加了牛肉跟花生酱。”
“啪——”
手中的筷子轰趴落地,我不可置信地望着她。
“傅雨薇,我牛肉跟花生酱过敏!”
她不甚在意地说:“我知道啊,只是宇轩好奇如果同时吃两种过敏的东西,会怎样?我认识的人里,就你是这种情况。”
“而且,你这不是没事吗?之前一直装模作样。”
傅雨晴在一旁附和点头说:“看来吃两种过敏的食物,也不会让人死,宇轩,我赢了!明天陪我上班!”
说完,她们就带着林宇轩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随着关门声的响起,我感觉自己开始呼吸急促。
我连忙找抗过敏药,却发现所有药都在傅家。
在意识失去前,我拨打了20。
醒来时,我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。
医生说我差点就没命了,要留院观察一天。
我在医院彻夜难眠。
第二天办完出院手续,我就回家带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直奔机场。
出门前,我没忘更换大门密码。
我将中介费提了百分之五,把出售房子的事全权交给中介处理。
飞机起飞前,傅家姐妹的电话不停地在屏幕跳动。
我干脆利落地把手机关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