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与阿姐是双生子,一般无二的脸,却同人不同命。
她衣衫华贵,满口虚伪,而我饿时甚至用老鼠填过肚子。
我自小便恨极了她。
最后一次见面,她答应带我离开,却食了言,她死在皇宫,连尸首都不曾保全。
我暗骂蠢货活该,转身就进了皇宫当差,那日,后宫风头无两的荣贵妃身侧多了个人人可欺的软骨头。
......尖利的护甲划过脖颈上的皮肉,火辣辣的,但却并不是很痛。
我跪在地上躲避着荣贵妃审视的目光,满脸都是卑怯之色,虽然这种神色演起来,属实有点难。
她收回手,我额头触到地面,口中那一句句带着颤抖的娘娘饶命果然取悦到了她。
头顶传来她戏谑的语声:“抬起头来,让本宫好好看看你这张脸。”
四目相对的瞬间,我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恨意,她看着我的泪眼道:“你虽与沈云舒那个贱人生了一模一样的脸,但她可没有你这般的软骨头。”
一年前因巫蛊之祸死于內宫的宸妃沈云舒吗?
我今日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她。
因为我与她生了一张一样的脸,所以从我进宫的第一日便遭到荣贵妃的各种非人对待。
她将对沈云舒的一腔恨意尽数发泄在我的身上,她最喜欢看我跪在她脚下求饶。
你既喜欢,那我便演给你看。
荣贵妃唇角微微弯起,语气带了快意:“饶是她再故作清高又如何?
不愿认罪又如何?
最后还不是被我打断了脊梁骨,拔去了舌头,乖乖跪在我面前。
至于画押嘛,死人的手可比活人听话多了呢!”
我胸口猛地一抽,连身子都不由颤抖起来,软榻上那人嫌恶看了我一眼,她身侧贴身宫女流云会意,她指向我:“阿满,你下去吧,你既生了这样的一张脸,能为娘娘暂排忧思便是你的福气。”
福气吗?
针刺、赤脚走炭火、动辄杖罚,更不论时不时的打耳光,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?
我压下心头的冷笑,恭敬称是:“奴婢绝无半分怨恨,妖妃沈氏用巫蛊禁术诅咒皇室,罪大恶极。
奴婢以生了这般脸为耻,本该羞愤自裁,幸得娘娘不弃,收留奴婢,奴婢能为娘娘分忧,能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气。”
荣妃眼里多了抹赞许:“是个懂事的。”
她懒懒的摆手示意我下去,转头对着流云道:“为我更衣吧,皇上等会要过来看阿胤。”
我躬身退下,殿门关上之前,最后一眼,我看向妆容精致的荣贵妃。
荣燕燕,游戏既然开始了,那就好好的准备迎接你接下来的命运。
殿内温暖如春,殿外夜风刺骨,一丝凉意自颊上滑落,我伸手抹去。
是落雪了吧,可是没落雪呀!
寒月挂在光秃秃的枝头,我抬头看着天际浮云,却蓦然想起也是这样冷的夜,昏黄烛光摇曳,是谁搓着冻的通红的手,眼里却满是无奈,她指着一卷书:“阿瞒,看这句,君子当处木雁之间,当有龙蛇之变,这句话的意思是说……”